我的普納之行

自2015年起,欽哲基金會在印度馬哈拉施特拉邦的薩維徹拜‧浦雷‧普納大學(Savitribai Phule Pune University)的巴利語和佛教研究系資助設立了一個客座教授教席。該系由瑪赫西·迪歐卡教授(Professor Mahesh A. Deokar)領導,迪歐卡教授的主要研究方向是巴利語語法、比較語言學、上座部佛經、梵語佛教和現代佛教。2011年,宗薩欽哲仁波切與迪歐卡教授初次會面。教授的學識、真誠和熱情給仁波切留下深刻印象,仁波切承諾欽哲基金會將護持這個院系的工作。從更廣大的角度來說,這個客座教授教席也反映了仁波切的心願——恢復包括印度在內的傳統佛教地區對於佛教的興趣。

根據印度法律,大學不能雇傭外國人擔任永久教授。所以這個客座教授的設立使得普納大學能夠邀請專長於不同領域的國際學者進行短期的教學和研究工作。過往的客座教授包括斯里蘭卡科倫坡大學的阿僧伽·提拉卡若納教授(2017年)、香港佛法中心的法光法師教授(2016年)、和泰國法國遠東學院的彼得·史基林教授(2016年)。

馬蒂亞·薩爾維尼教授(Prof. Mattia Salvini Dharmavardhana Jñānagarbha)是泰國國際佛教大學的校長兼文學院院長,也是欽哲基金會學術發展委員會的成員。他於2024年4月和5月赴普納大學擔任客座教授。馬蒂亞熱衷於梵語佛教傳統的延續,為此,他協調成立了「紹伽達」(Saugatam,意為“源自善逝的”,尤指佛的教證二法)平台。他的學術著作主要著重於中觀、以及佛教哲學與梵語學習不同領域之間的聯繫。

自2015年起,欽哲基金會在印度馬哈拉施特拉邦的薩維徹拜‧浦雷‧普納大學(Savitribai Phule Pune University)的巴利語和佛教研究系資助設立了一個客座教授教席。該系由瑪赫西·迪歐卡教授(Professor Mahesh A. Deokar)領導,迪歐卡教授的主要研究方向是巴利語語法、比較語言學、上座部佛經、梵語佛教和現代佛教。2011年,宗薩欽哲仁波切與迪歐卡教授初次會面。教授的學識、真誠和熱情給仁波切留下深刻印象,仁波切承諾欽哲基金會將護持這個院系的工作。從更廣大的角度來說,這個客座教授教席也反映了仁波切的心願——恢復包括印度在內的傳統佛教地區對於佛教的興趣。

根據印度法律,大學不能雇傭外國人擔任永久教授。所以這個客座教授的設立使得普納大學能夠邀請專長於不同領域的國際學者進行短期的教學和研究工作。過往的客座教授包括斯里蘭卡科倫坡大學的阿僧伽·提拉卡若納教授(2017年)、香港佛法中心的法光法師教授(2016年)、和泰國法國遠東學院的彼得·史基林教授(2016年)。

馬蒂亞·薩爾維尼教授(Prof. Mattia Salvini Dharmavardhana Jñānagarbha)是泰國國際佛教大學的校長兼文學院院長,也是欽哲基金會學術發展委員會的成員。他於2024年4月和5月赴普納大學擔任客座教授。馬蒂亞熱衷於梵語佛教傳統的延續,為此,他協調成立了「紹伽達」(Saugatam,意為“源自善逝的”,尤指佛的教證二法)平台。他的學術著作主要著重於中觀、以及佛教哲學與梵語學習不同領域之間的聯繫。

據說印度的普納城由「伽那之主」(Ganapati,又名象頭神)——這位淨除障礙之神——所掌管。從2024年4月到5月我到訪普納開始,時至今日,我不止一次回味著普納的這份吉祥特質,(並以我有限的知識和理解,)思索其對於佛法的影響。

在梵語學者內部,普納以其悠久而卓越的教學和出版傳統聞名遐邇。與此同時,得益於普納大學巴利語和佛教研究系,普納已經成為佛教研究的傑出中心,是整個領域的典範。我由衷感謝欽哲基金會資助我在普納訪問兩個月,給我提供了一個獨特的機會,來更多地瞭解佛教和梵語。

巴利語和佛教研究系充滿生機,許多人(不僅是普納大學的學生)以旁聽的身份加入課堂、(帶著最棒的素養)與講師辯論。這個活力十足的知識中心成為了當地佛教社群的持久支持之源頭,當地佛教社群豐富多樣、開放熱情,並大力弘揚佛教這一內在修持的鮮活傳承。

院系的主入口前面有幾棵高大舒展的樹木,有時候能看到枝條上棲息著幾十隻巨大的果蝠。從我客舍的陽台望出去,能看到真正的「樹王」之一——一棵巨大的榕樹——在款待偶爾光臨的犀鳥。通常,大樹被認為是樹神(梵語:vriksha devata )之家,因此,砍伐它們不但不宜、也相當危險。我祝願普納的鬱鬱綠樹能夠長久安寧,為動物、人類、天神、和半神等等所有眾生提供庇護。

普納大學校園內的佛堂,供奉著泰式風格的佛陀和 Babasaheb Ambedkar 博士的照片。

校園中還設有一個小巧雅致的佛堂。正中安放了泰式風格的佛像(這熟悉的風格帶給我些許喜悅)。我發現普納有很多類似的與佛法相關的微妙聯繫和標識。

我在普納的各項工作中,較為正式的部分是以(線上/線下)組合方式開展的公開研讀課程。我們研讀了阿闍黎無畏藏護(Acharya Abhayakaragupta)的《牟尼意莊嚴論(The Ornament of the Muni’s Thought)》中的一章,然後是從月稱的《中觀五蘊論(The Five Aggregates according to the Mahyamaka)》中抽取的大量章節。這兩部梵文文獻在討論物質實體和精神實體的系統性劃分、以及討論二者關係的過程中(即:阿毗達摩教法中),提出了空性見地;換句話說,這些文獻在簡明概述阿毗達摩的同時,也介紹了中觀見地。(按照無畏藏護節略中的重新解讀,)月稱羅列了顯相的所有最微細方面,並指出,從一開始就從來沒有什麼真正的出現和消失(即:無生無滅)。這項研讀的線上線下參與度都很好。有很多次,那些學識豐富的參與者耐心地糾正我的錯誤,令我受益匪淺,提升了我對於這部困難而優美的教法的理解,也磨煉了我的整體誦讀技巧。

在 Neeraj 的家裡談論梵文佛教。左起:Neeraj Vagholikar、馬蒂亞·薩爾維尼教授、Milind Vani、普納大學的 Mrigendra Pratap 博士,Samiksha Meshram,攝於2024年印度普納。

除了正式的課程以外,我們也舉辦了幾場會議。有些聚會是比較學術性的,而另一些則更側重佛教修持方面。例如,在伽什巴象神廟(Kasba Ganapati Temple),我們禮敬象頭神,因為它示現為這座城市的主神(儘管他在佛教傳統中的角色經常被忽視)。我們準備了必不可少的「莫達克(modak)」,這是象頭神特別喜歡的一種簡單甜食,由椰子、粗紅糖和米粉製成。供養「莫達克」之後,我們持誦《象鼻神心咒》,這是佛陀教導的陀羅尼,可以避免障礙、並確保各種事業取得成功。

這座城市的深厚學術環境足以令任何人的普納之旅變得極為殊勝,由於一些個人原因,對我而言,在普納的小住更是意義非凡。

從我在鹿野苑(Sarnath)跟隨羅摩商羯羅·特里帕蒂教授(Prof. Ramshankar Tripathi)學習開始,瑪赫西·迪歐卡教授(Prof. Mahesh Deokar)和他的妻子拉達·迪歐卡博士(Dr. Lata Deokar)就一直是我的朋友,到現在已經有二十多年了。我們也有一些共同的朋友,其中包括一些我在金奈(Chennai)的RKM辨喜學院(RKM Vivekananda College)攻讀梵語學士和碩士學位時期的朋友。這些將我們聯結在一起的漫長命運線的一小部分,可能最終會成為(另一位朋友撰寫的)一部小說。然而,此次普納之行以前我已經很久沒有與瑪赫西和拉達相聚了。

與史蒂夫和扎西的神學辯論。左起:格桑扎西,馬蒂亞·薩爾維尼教授和「老虎」史蒂夫,攝於2024年印度普納。

我們那些來自金奈的朋友們的其中一位(即上述小說的主人公),在她孩童時期曾經在森林里的一棵樹上,安靜地——極其安靜地——低頭看著一隻路過的老虎。這是我在普納小住期間引發的許多精彩“記憶閃回”的其中一例。說到老虎,又說回這次在普納:我在那裡認識了一位名叫史蒂夫的皮膚科醫生/畫家/慈善家(我不確定要以哪種順序排列),他把自己的鬍子染得像老虎的條紋。當我和朋友扎西一邊排隊等候茶位一邊聊天時,「老虎」史蒂夫突然(但無疑是友好地)提出了一個有關佛陀的問題,向我們發起了一場神學辯論。我發現接下來的討論奇妙地令人欣慰——這是一種我已經失去很久的熟悉體驗。我最初開始去印度生活的其中一些原因就與老虎和哲學辯論有關。所有這些原因凝聚成與史蒂夫的這次偶然會面,他曾經幫助特蕾莎修女對抗麻風病、他畫老虎、他把自己畫成一隻老虎、他才思迅猛地討論上帝和佛陀,突襲毫無準備的茶館顧客。

年輕的馬蒂亞·薩爾維尼與他的導師羅摩商羯羅·特里帕蒂教授以及導師的孫子圖西特·德夫,攝於2004年印度鹿野苑。

這次對普納的訪問讓我有機會再次與普拉迪普·戈克雷教授(Prof. Pradeep Gokhale)一起研讀,並且終於與施里坎特·巴烏拉卡爾教授(Prof. Shrikant Bahulkar)會面並一起研讀。他們二位都是我已故導師羅摩商羯羅·特里帕蒂教授的朋友。特里帕蒂教授大約在一個世紀前出生於「象頭神」的誕辰日(Ganesh Chaturthi)。這幾位教授都是著名的梵語學者,對佛教研究領域做出了巨大貢獻。當我追憶與這些學者、以及與(備受尊敬的吠陀學者)G·U·提德教授(Prof. G. U. Thite)一起喝茶的情景,我憶念起與這些遠比我們知識淵博的學者即興交流的諸多利益。他們分享梵語學習的故事,有些話題我們當中很多人都摸不著頭緒,他們卻給出廣博的深入見解。這些會議也讓我想起了我在金奈的時光,那時我的老師們會邀請我們喝茶,很是關心我們的教育,以非常自然的教導和學習方式、親切地傳授他們的智慧。他們無私奉獻出他們的時間,耐心地讓我們明白知識比任何世俗的追求都更加珍貴。

在普納逗留期間,我還與一些我在線上交流過但還沒有見過的朋友會面,在校內校外結識了很多新朋友。每個人都非常樂於助人、非常熱心。我很高興見到其他和我一樣對梵語佛教感興趣的人,如今,我視普納為梵語佛教傳統的大本營。最後,我要再一次感謝欽哲基金會,以及我在普納認識的所有新老朋友們。

題圖:一次午餐聚會。由左:法界佛教大學 Lauren M. Bausch 教授、普納大學 瑪赫西·迪歐卡教授、馬蒂亞·薩爾維尼教授、K J Somaiya 佛法研究所 Shrikant Bahulkar 教授,攝於2024年印度普納。

所有照片由馬蒂亞·薩爾維尼教授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