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吉美林巴的《功德寶藏論》譯為蒙文

與譯者蒙赫珠勒·科斯基訪談

本系列重點介紹欽哲基金會護持的譯者和翻譯計畫。

2022年,蒙赫珠勒·科斯基(Munkhzul Koski)獲得欽哲基金會阿育王獎助金的資助,將著名的寧瑪派大師吉美林巴(1729–98)的《功德寶藏論》第一冊、以及甘珠爾仁波切(Kangyur Rinpoche,1898–1975)所造的論釋譯為現代蒙古文。甘珠爾仁波切的長子祖古貝瑪旺嘉仁波切(Tulku Pema Wangyal Rinpoche)開展了很多項傳揚佛法的事業,其中包括領導蓮師翻譯小組(Padmakara Translation Group),並定期在法國多爾多涅省香特鹿(Chanteloube in Dordogne, France)教學和帶領閉關。應祖古貝瑪旺嘉仁波切的要求,蒙赫珠勒承擔了此項翻譯工作。

B大約在公元前200年左右,佛教首次傳到蒙古國,但直到元朝(1271-1368)的蒙古皇帝們皈依藏傳佛教,佛教才在蒙古國穩固立足。儘管20世紀初期,佛教幾乎被清除殆盡,但如今它又重新興盛,目前已經成為這個國家最大的宗教。大多數信徒遵循格魯派傳承,很少有寧瑪派文獻被翻譯為現代蒙文。宗薩欽哲仁波切尤為關切在蒙古國等傳統佛教地區振興佛法,在2023年對欽哲基金會董事會的致辭中,仁波切專門談及這一點。

欽哲基金會與蒙赫珠勒訪談,討論了她的成長背景、翻譯這些文獻的重要性、和遇到的挑戰。

本系列重點介紹欽哲基金會護持的譯者和翻譯計畫。

2022年,蒙赫珠勒·科斯基(Munkhzul Koski)獲得欽哲基金會阿育王獎助金的資助,將著名的寧瑪派大師吉美林巴(1729–98)的《功德寶藏論》第一冊、以及甘珠爾仁波切(Kangyur Rinpoche,1898–1975)所造的論釋譯為現代蒙古文。甘珠爾仁波切的長子祖古貝瑪旺嘉仁波切(Tulku Pema Wangyal Rinpoche)開展了很多項傳揚佛法的事業,其中包括領導蓮師翻譯小組(Padmakara Translation Group),並定期在法國多爾多涅省香特鹿(Chanteloube in Dordogne, France)教學和帶領閉關。應祖古貝瑪旺嘉仁波切的要求,蒙赫珠勒承擔了此項翻譯工作。

B大約在公元前200年左右,佛教首次傳到蒙古國,但直到元朝(1271-1368)的蒙古皇帝們皈依藏傳佛教,佛教才在蒙古國穩固立足。儘管20世紀初期,佛教幾乎被清除殆盡,但如今它又重新興盛,目前已經成為這個國家最大的宗教。大多數信徒遵循格魯派傳承,很少有寧瑪派文獻被翻譯為現代蒙文。宗薩欽哲仁波切尤為關切在蒙古國等傳統佛教地區振興佛法,在2023年對欽哲基金會董事會的致辭中,仁波切專門談及這一點。

欽哲基金會與蒙赫珠勒訪談,討論了她的成長背景、翻譯這些文獻的重要性、和遇到的挑戰。

能向我們介紹一下自己嗎?您是如何遇到佛法的?您翻譯過其他文獻嗎?

我從小在蒙古長大,在烏蘭巴托國立大學(National University in Ulaanbaatar)學習國際關係,主修法語。然後我來到法國,在巴黎高等商學院(HEC Paris)攻讀碩士學位,如今,我已經在法國生活和工作了近30年。我現在住在多爾多涅,是一位母親,偶爾做電工。

在我的童年時期,我們住在甘丹寺(Gandan Monastery)附近,當時,它是蒙古極為少有的僅存的寺院之一,我經常去那裡,並轉動那些巨大的轉經筒。由此因緣,我曾經在6歲的時候,得以見過一次觀音尊者!令我非常吃驚的是,他看起來像個普通人!我第一次見到我的老師祖古貝瑪旺嘉仁波切是大約20年前在法國,這要感謝馬修·李卡德(Matthieu Ricard),當時他在巴黎高等商學院召集了一個會議。

至於翻譯其他文獻,不久之前我將格西朗日塘巴的《修心八頌》和祖古貝瑪旺嘉仁波切所造的論釋翻譯成蒙古文。這是一本小冊子,仁波切的學生們已經將它翻譯為多種語言。我是應仁波切的要求翻譯它。這個譯本目前還沒有發佈。

祖古貝瑪旺嘉仁波切

翻譯《功德寶藏論》及其論釋的計畫是如何開始的?

2022年元旦那天,我與丈夫和女兒去朝拜香特鹿的佛塔,我們遇到了仁波切,由於疫情,我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他了。我們交談了一會兒,但我已經想不起來我們當時說了些什麼。我總是這樣!我確實記得的是,仁波切讓我翻譯甘珠爾仁波切所造的《功德寶藏論》論釋的第一冊,尤其是,要翻譯成簡單易懂的現代語言。

我還遠遠算不上是一位佛教學者,而且蒙古語中現有的佛法詞彙通常是古文,所以我很焦慮,一開始想要拒絕——這感覺像是如此沈重的責任。另一方面,我深感榮幸,能夠有機會將這樣的寶藏翻譯為我的母語,使它終於能夠利益「不可馴服」的蒙古人——我這裡說的「不可馴服」,意思是「不知道任何邊界」。當你生活在遼闊的大草原上,沒有什麼能夠阻擋你,於是你的心也會變成那樣,這既又積極的一面、也有消極的一面。當然,這只是我自己的臆測。

這部根本文和論釋討論的是什麼?

作為寧瑪派的信徒,誰會不知道偉大的吉美林巴?真的很難用語言來描述他!簡而言之,我只能說他編纂了二十五卷密宗,加上九卷根本論和許多伏藏。《功德寶藏論》是一部以偈頌體藏文寫成的十三章根本論。它屬於道次第(lam rim)。它遵循寧瑪派傳統,涵蓋了法道所有次第、直至大圓滿的內容。這部文本全面而簡潔,但除了專家之外,其他人都無法理解,因此需要論釋。

甘珠爾仁波切的論釋有500頁,以英文寫成。這部教文也有其他的論釋,但據說甘珠爾仁波切的論釋相對較為簡短。

至尊甘珠爾仁波切是我們上師的父親,更是一代傳奇人物。我們聽到的關於他從藏地帶著大量經文一路遠行、他訪問隱秘之地的故事、他多次誦讀整部《甘珠爾》,特別是他的仁慈……都是我無法想象的。

第一冊包含了前九章。其中大約有90頁藏文,甘珠爾仁波切的論釋大約有250頁的英文。它涵蓋了從根乘至大乘的所有經乘教法。由於蓮師翻譯小組譯出的第一冊的最新版英文和法文譯本都包含了吉美林巴的根本文,我決定也翻譯這一部分。

什麼原因使得蒙古人對佛教重新產生興趣?其它的蒙文佛法文獻有很多嗎?寧瑪傳承在蒙古的現狀如何?

在[蒙古的]90年代之前,佛教轉入 「求生模式」,官方不允許人們修持佛法。20世紀90年代的改革之後,佛法重新成為可能,公眾可以接觸到一些相關信息。目前,佛教正在蒙古興盛發展,因為很多在印度學習佛法的年輕蒙古僧侶回來了。可靠的蒙古語教學和法本很容易找到,主要來自格魯派。甚至還有一個專門的佛法教學電視頻道和廣播電台。然而,對於當代蒙古人來說,已出版文本中所用的語言經常很難懂。例如,巴楚仁波切的《普賢上師言教》有一個[蒙文]譯本,但它是古代蒙古語。我必須參考英文譯本才能讀懂它。

依靠戈壁諾彥呼圖克圖傳承,蒙古人與寧瑪派建立了非常美好而古老的善緣。最著名的轉世是第五世諾彥呼圖克圖·丹增拉布傑(Noyon Khutagt Danzanravjaa,1803–56),他以他的靈性成就和學術才能聞名於世,並著作詩篇、撰寫關於醫學和占星術的專著。他還建造了很多寺院,為男女兒童開辦學校,甚至組建了一個劇團。他也因喜好女人和酒精而聞名,但蒙古人還是愛他!如今,對「紅帽」——也就是寧瑪派教法感興趣的人仍然很多。

您翻譯的根本文和論釋預計面向怎樣的讀者群?您認為會對他們有什麼影響?它們主要是面向初學者還是更資深的學生?

我認為與我出生在同一個時代的朋友們、以及不熟悉複雜的佛學術語的當代年輕人,他們可以受益於簡單易懂的語言,併發展出對於佛法的真正興趣。這些譯本並非面向毫無基礎的初學者,但是我認為這部不可思議的教文的加持,能夠以很多種不可思議的方式利益大眾。

我自己也從翻譯工作獲益良多。我學到了很多東西。從中獲得極大鼓舞,也加深了對於佛法和老師的信心。

您如何開展翻譯工作,在使用什麼資源?您獲得過什麼幫助嗎?

我主要在用蓮師翻譯小組的英文譯本,但有時也用法語譯本來釐清含義。目前我正在編輯我自己的譯本。我已經從一些潛在的讀者那裡收到了非常有趣的反饋。

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獲得任何專業的幫助,我剛開始翻譯的時候,我天真地以為任何懂得佛法的人都可以做這項工作。但是現在,我開始懷疑,覺得不是什麼人都能做編輯,我正在祈請「最高層」,希望能找到一位有真正實修的專業編輯。

你在翻譯工作中還遇到了哪些其他挑戰?

大多數挑戰都有解決方案——人們可以在文獻中檢索單詞,在網上查詢正確的術語,通過檢視歷史背景來研究和釐清詞彙的含義,等等。很關鍵的還有試著把自己放在讀者的位置。但所有這一切和最大的那個挑戰——自己——相比,實在微不足道。一個人必須非常有創意才能獲得鼓舞和靈感。我的桌子對面的牆上掛著吉美林巴和甘珠爾仁波切的照片,當我束手無策時,看著他們、憶念他們、想象我就坐在他們身邊,總是給我極大的鼓舞和助益。

題圖:蒙赫珠勒·科斯基。

吉美林巴和甘珠爾仁波切的照片由蒙赫珠勒·科斯基提供。